浪费了刘浩存文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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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想飞的女孩》以刘浩存扮演的女孩田恬在下水道被囚禁、追逐、殴打开篇。

彼时我脑海中想到的是加斯帕·诺的电影《不可撤销》。影片中莫妮卡·贝鲁奇有一段地下道被强暴殴打的戏码,真实到让世界震惊,看客绝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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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不可撤销》剧照

我以为导演文晏也要给存子设计一段类似的戏码,作为存子冲奖的 “影后时刻”。

可事实是,整个画面黑乎乎的,压根看不清存子的表演。动作的尺度上相比《不可撤销》也小了不少,最后以女孩田恬反抗中误杀了施暴者结束。

我一来欣喜于文晏还没那么功利。二来还是有点可惜这环境设计,乌漆嘛黑的,看不到演员在极端戏剧设计中的表演细节。

但总归,在看了这么一段冷静且颇具张力的片段后,我原以为文晏在继《嘉年华》之后,又要有一部好作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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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没曾想接下来的百来分钟 ,我 一度 陷入了深深的 自我 怀疑。

是我疯了?还是文晏疯了?这拍的是什么东西?

前百十来分钟,我认为是文晏的思想出了问题。费尽心思的双线时空交叉叙事中,充斥的是大量不相干的情节、完全说不清的行为动机、糟糕的人物塑造以及一个极度平庸的故事。

直至正片最后一分钟,当我看到文淇扮演的女孩方笛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化身“蝙蝠侠”,我才终于发觉,是我疯了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,这都什么东西啊?”这是来自我心底的呐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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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想飞的女孩》最大的问题,在于类型融合的失败。

于文晏而言,这是她的一次尝试。一次失败的尝试。

确切点说是影片在艺术和商业两方面失衡了。想两头顾,结果既要也要,成了四不像。 你能在影片中看到太多类型元素。 原生家庭、女性剥削、未婚早孕、毒瘾犯罪、演艺圈底层的压榨等等。

主题“想飞”的女孩,没问题。拍这样的内核,我举双手赞成。 但文晏的拍法,我很难认可。 将两个女孩冰冷地投进现实都少见 的无数困境,然后告诉观众,纵然枷锁缠身,她们依然有梦。 太刻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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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晏的出发点自然是女性成长。想以女性的困境与自强引起观众的共鸣。

两个女孩,两种不同的环境,重庆山城与影视城,一边是青春躁动,一边是生活挣扎,两者又因中国式家庭伦理关系有着脱不开的情感羁绊。她们有着不同的困境,又有着同一个“想飞”的理想。现实与梦皆有。

按这条路走下去,影片大有可为。可不知道是文晏自己创作时想多了,还是怎么着,出来的成片,怎么就乱七八糟。

有的类型真的有融入的必要吗?不突兀吗?得打一个问号。

比如尤其出戏的耿乐为首的三个毒贩。三人闯入演戏现场的“笨贼”戏码,你可以说是黑色幽默,但在一个如此严肃题材的作品中,生硬地加入这么一段,我更愿意将其理解为,导演的商业化妥协。

又或者说,是文晏的幽默感不足。因为没有人会拒绝幽默。除非你的幽默本不幽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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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想飞的女孩》中黑色幽默的插入,其实更多不在于什么不合时宜,而是它不仅和幽默不沾边,而且很蠢,很尬。 笨贼闯入影视城片场,耿乐在手术台片场对着一个又一个女孩喊 “方迪”; 穿着鬼子服的杨皓宇,爆炸声后大家都倒下了,就他不倒,三番四次。这可乐吗?

只能说幽默这东西是天赋,没有就不要硬碰。

影片中两个女孩的每一次逃离,三个“笨贼”都能幽灵般不讲逻辑地再次赶到。在影视城的洞里能被找到,坐大巴车不知跑到哪个山沟民宿还能找到,连早上跑到任意一片海的沙滩还能被找到。有这本事,不去干赏金猎人真是屈才了。

他们的存在,连带着影片的社会秩序都崩塌了。面对着嗜血毒贩的追捕,竟没有一个人想到报警。是没有警察的异世界吗?并不是,因为结局还是以警察的到来结束了全片,但此时天人永隔的局面却已无法挽回。

所以影片到底是现实主义还是梦幻悬浮?我没法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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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 此,我们再来思考,篇幅不小的三个笨贼的加入,有必要吗? 试想,抛开他们三个角色以及他们所连带的毒品、犯罪元素,对全片 “女孩想飞”的叙事和主题有影响吗?

《想飞的女孩》的失败,绝不止类型融合这一处。

紧紧围绕主题所展开的两个女孩的人物塑造,同样有不少遗憾。

刘浩存扮演的田恬还算是在水准范围内。童年关爱的缺失,青春时的放纵,对生孩子的一套自我理论,举报自己的父亲等等,一脉相承,有迹可循。

对比之下,文淇所演绎的方迪,有大问题。倒不是文淇的演技问题,而是人物本身的设定有缺陷。

在记忆中幼时的方迪是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小表妹的。可一转眼长大后,没来由的,方迪像是欠了田恬似的,如母亲般给予了她无限的爱。

这爱的缘由在哪?我看不到。就因为表姐妹的关系吗?如果只是因为那点血缘,那说明文晏并未在社会人类学方面好好钻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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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止是因为血缘,那么两人的关系缘何亲密至此? 这是构建后续两人亲密无间戏份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基础。 可影片并未呈现。 直接就导致,方迪对田恬那无限包容的爱,显得有点虚,不真实。

影片中的方迪看着是双女主中的一个,但其本质,是田恬的陪衬。角色本身并无太多可供探讨的地方,她不像是一个具体的、活生生的人,而更像是一个符号、一个代表,一个影视行业底层演员的缩影。

影片用了大量的篇幅呈现了她在生理期一次又一次的下水,观众看到的是,嗯,底层演员真不容易,但方迪本身的性格与特质,又在何处体现? 唯一仅有的一场体现人物特质的,是她在试 戏时觉得台词太烂,拂袖而去。 仅此一场。

除此之外,影片中她的所有戏份,任劳任怨老黄牛般工作,挣钱全给家里,无条件包容表妹,给表妹养孩子等,都更像是在塑造神话故事里的神女,而不像田恬那般,是一个可感的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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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细腻兼具厚重的《嘉年华》相比,很难让人相信,这是出自同一个导演之手。

八年前在采访文晏导演时,与她谈起《嘉年华》的创作初衷,她说“我们生活在一个嘉年华似的时代,喧嚣之下我们没有时间与耐心去重新审视成长的意义”。

我感动于多年过去,文晏依然在关注女性成长。但从《嘉年华》的静水深流到《想飞的女孩》的喧哗浮沫,那年骑着车走向未知的静默少女,八年后成了纵身跃下的蝙蝠侠。商业浪潮中,文晏似乎早已弄丢了当年手术刀般的克制。

也或许并不是她失去了耐心,而只是这个时代变得连审视伤口的时间都成了奢侈。

  1. 商务/阿乐(微信:pachongsw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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