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年前,柳云龙看到了麦家的小说《暗算》。
他痴迷于其中“听风”、“看风”、“捕风”的浪漫概念,于是就想将此小说,改编拍摄成一部电视剧。
但是原著作者麦家,却并不同意。
因为原书总共有5个故事,独立成章,并且篇幅有限,不是传统的连续的故事。
不过柳云龙就是柳云龙,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——新增加一个叫做安在天的人物,用来连接起全部的故事。
事实证明,效果的确很好。
一部结构松散的小说,想要改编成为一部电视剧,尚且不容易,那么一部散文集呢?
就在近期,答案便已经揭晓——《我的阿勒泰》。
该剧在5月7日晚间,登上了央视一套黄金档,首播2集(网播平台3集),毫不意外的登上了全国收视冠军的宝座。
打开评论区,也是满屏的五星好评。
于是问题来了,《我的阿勒泰》真有这么好看?
第一、城市或乡村,水泥丛林或野草荒滩,李文秀的两难抉择。
“我们,为了什么而写作”?
相信许多文字创作者们,都曾在内心发出过这样的疑问。
——为生存、为理想、为希望、为那些已经被忘却的人们,等等等等。
李文秀看起来笨手笨脚,高中没毕业,却偏偏要在打工之余,抽出狭缝中的时间,去听一听文学讲座。
“如果你不确定要写什么,就从记录自己的生活开始吧!”
可李文秀的生活,到底是怎样的呢?
——打工摔碎杯子,被众人嘲笑文学梦,在大城市的水泥丛林中,她似乎就是一只经不起任何风雨的脆弱小鸟。
那么,依靠家人,回归家庭的怀抱呢?
奶奶患有阿尔茨海默症,时而清醒时而糊涂,喜欢看武侠片。
而妈妈张凤侠,在文秀的爸爸去世之后,就连此前的县城都不住了,而是一头扎进了偏远地区,开起了小卖部。
城市或者乡村,李文秀的文学梦,似乎都无处安放。
第二、回到阿勒泰——陌生人闯入。
在城市之中,李文秀的打工之旅,是时候告一段落了。
看似热情、友好的领班高晓亮,在与经理一番据理力争之后,为李文秀要到了三百块钱的“遣散费”。
可到了李文秀手里,却只有可怜的一百块钱。
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拿起了行李,回到了阿勒泰,一个对于李文秀而言,是故乡也不算是故乡的地方。
在《我的阿勒泰》的前二十分钟,文艺片那种特有的冷漠的温度,几乎弥漫于每个镜头之中。
但很快,不同就出现了。
李文秀回到阿勒泰,去寻找居于偏僻之处的母亲,而她的母亲,则正在教一些边民教训人的话语。
文艺的高冷范儿,随着母亲张凤侠给奶奶做石头电视,以及半夜睡觉床榻了等桥段,被冲散得踪影皆无。
一股来源于生活与生命的浓浓烟火气息,四处弥漫。
李文秀想向母亲借钱,去往县城坚持写作,那么她的第一步,就是要账。
于是,她的一场奇幻之旅,就此开场。
第三、神级选角,不愧是央视大作。
就在今年的3月12日,《我的阿勒泰》入围了第7届戛纳国际电视剧节,最佳长剧集竞赛单元,并且在4月7日的法国戛纳,开始了全球首映。
盛名之下,果然了得。
与其说这是一部电视剧,不如说是一部300分钟的长电影。
抛开院线电影一般的质感不提,这部剧的选角,就堪称“大神级”。
最让我感到惊讶的,还是马伊琍。
入行将近三十年,先是凭借言情剧成名,之后在一系列作品中,大部分出演的都是精致的上海女人。
但在该剧中,从造型到表演,马伊琍都做到了完全的颠覆。
黝黑的皮肤,扎起的两个小辫,一言一行、一举一动,让人忘记了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,唯有那蓬勃旺盛的生命力,在不断燃烧。
周依然,依然拿到了最合适的剧本和角色。
她饰演的李文秀,年轻,理想主义中带着一丝坚韧,就像旷野之中,那明艳浅绿的野草一般。
还有于适。
身材高大、形象阳光的他,实在是太适合“高大的国王”一般的巴太了。
牵马走来的他,就像是为一片草原,构建起了强韧的筋骨一般,在壮丽的山川之间,任尔东西南北风。
第四、风韵足骨,天然自成。
“你看,虽然笨手笨脚,但我还是个有用的人对不对?”
“啥叫有用,李文秀,生你下来是为了让你服务别人的?你看这草原上的树啊、草啊,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,要是没有人用,它就这么待在草原上也很好嘛!”
当听到张凤侠、李文秀母女之间的这段对话时,我眼眶一时之间,是湿润的。
——没有人能否定你的价值,而居于旷野之间,你还有自由。
在我看来,《我的阿勒泰》原著是散文,而电视剧,则是一首散文诗。
导演滕丛丛曾说,她要让这部剧“形散神不散”。
显然,她做到了,也兼顾到了下面三大看点。
其一,阿勒泰的美景。
这个不消多说,新疆,或者缩小到阿勒泰地区的美景,如诗如画,让人沉浸于其中,如同不能割舍的美酒一般。
其二,多线并行,人物丰满。
除了主角张凤侠母女,还有巴太一家,以及高晓亮的创业之路,每条线、每个人物都生动鲜活,而蒋奇明再一次带给观众惊喜。
其三,院线电影一般的质感。
李娟的作品中,突出了“清新隽永”四个字,而导演滕丛丛在这个基础之上,又将景、人与散文三者的气质合为一体,绝妙至极。
如此一部《我的阿勒泰》,你,忍心拒绝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