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探索新境》凭什么拿高分?对洞穴的实地探访,对黑暗的哲学打量

9月15日,纪录片《探索新境》的第5集和第6集已经可以在腾讯视频完整观看。在最新的两集内容当中,纪录的是王一博和户外探洞专家王浩,一起深入地穴,探究黑暗的事情。《探索新境》自上线开始,便获得了观众们的广泛好评。这档纪录片更是保持了腾讯视频9.9分的高分成绩,热度数值也新高不断。它为什么可以获得这么好的观众口碑成绩呢?最新的两集内容,便是最好的回答。第5集和第6集的内容,合起来是《走进黑暗》的上下两集。表面上看,这两集的内容,纪录的是王一博和王浩深入到地穴当中,探究地穴生态的事情。但是,更深层次上,则是一次王一博带领观众们实现的对于“黑暗与恐怖”本身关系的哲学打量。前者,是视觉看点,后者,则是思想看点。在《探索新境》的纪录片内容当中,观众们看到了地穴当中的场景,看到了地穴当中的各种生物,看到了流水和石头的样貌等等。这些,都是纪录片内容可以最直观提供给观众们的。咱们以往的纪录片作品当中,少有演员艺人们深入地穴的,更是缺乏极限运动状态当中的深入。所以,《探索新境》在看点上,当然是非常密集的,能够赢取观众信任的。与此同时,《探索新境》真的是一部难能可贵的在哲学思维上跳舞的纪录片。《走进黑暗》的两集内容当中,青年演员王一博和实力派导演程耳之间的对谈,更是精髓当中的精髓。王一博深入地穴的内容,提供的是哲学思考的物料,而对谈内容,提供的则是哲学思考之后的语言总结。我们不妨来看一看,《走进黑暗》的上下两集,到底带给了我们怎一样的哲学思考。它提出了一个哲学思考方向,黑暗与恐惧之间的关系。继而,在纪录片作品当中,王一博深入地穴,谈到了自己对于黑暗地穴的恐惧。在逐渐地深入了解之后,王一博克服了对于地穴的恐惧,同时克服了对于黑暗的恐惧。继而,纪录片作品当中,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效的哲学论点,从未知到已知,是对黑暗最好的克服。与此同时,《走进黑暗》上下两集的内容,提供的其实都是论据材料,和论证过程。因为黑暗意味着未知,所以,我们总是对黑暗有所恐惧。当我们把未知变成已知之后,恐惧则不复存在,黑暗则也无法实现它的恐惧性。战胜黑暗的方式,就是对黑暗进行足够的了解,让黑暗当中的内容,从未知变成已知。很多哲学家都讲,人要有打量深渊的能力。这种能力,放在纪录片当中,其实就是下地穴的能力。如果我们只基于哲学观点和哲学内容,去聊哲学,就容易陷入到逻辑推导的枯燥和乏味当中来。如果像《探索新境》这样,用地穴探究的方式,形成大量的素材,继而,在这些探索类的素材当中,找出哲学观点,并且进行有效论证的话,那观众们便可以获得更为丰富的哲学知识,而且,可以形成更为具体的认知。正是基于此,这部《探索新境》的纪录片作品,才会获得这么高的观众评价。而能够对黑暗进行哲学打量的青年演员王一博,则也是后续可期的。演员具备了哲学打量的能力之后,塑造角色作品的时候,则更为轻车熟路,更为深刻立体。(文/马庆云)

章子怡豁出去了!她这部大尺度电影,细扒才知藏着这么多隐喻暗讽

这或许是梁朝伟入行以来,最大的一次豪赌。2021年年初,妻子刘嘉玲递给他‬一套新剧本,并说,“这个导演很想请到你”。30页全部读完后,梁朝伟觉得故事还不错,但又谈不上有多么具体的感觉。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位导演,梁朝伟和妻子一起到了英皇,在影厅观看了这位导演的上一部作品,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。两个小时的影片放映完,梁朝伟已深陷其中。用他的话说,“很少在中国电影里看到那么讲究、那么有个人风格的,我也想有一部这样的电影。”于是回到家后,他迅速拨通了导演的电话,直接敲定了这次合作。梁朝伟以往合作的,都是王家卫、侯孝贤、李安这样的名导。但这位名叫程耳的导演,之前只拍过3部长片,累计票房更是仅有区区的1.5亿。仅因为一部电影,就相中了一位履历惨淡的陌生导演,梁朝伟的决定不可谓不大胆。如今我们知道,这部电影叫《无名》,上映后斩获10亿票房。梁朝伟也凭借自己的慧眼识人,成功加冕金鸡奖最佳男主角,成为历史首位三金影帝,彻底站稳金字塔塔尖。但皮哥今天要说的不是《无名》,而是那部8年前的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。即使当初彻底征服了梁朝伟,却依旧掩盖不住,影片弥漫至今的巨大争议。在很多人眼中,这是一部表面优雅,实则主打猎奇的“香艳电影”。时代战乱动荡,黑帮恩怨仇杀,美人囚禁性虐。特别是片中章子怡演绎的一系列大尺度画面,露骨程度几乎开创内地院线先河。如果当时你在电影院看,那些镜头必定让你瞠目结舌。但也有人说,这是近十年来,中国影坛艺术成分最高的电影。台词画面内涵丰富,深刻隐喻几乎无处不在。甚至还评价它是中国版《教父》,是上海版《美国往事》,是一部多数人看不懂,看懂了就戒不掉的神片。就和姜文的《让子弹飞》一样高级。那这部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?它是被真的低估了,又或者,仅仅只是一出现代版“皇帝的新衣”?不管你以前是否看过这部电影,相信我,接下来的每一个字,都会颠覆你对它的一切认知。01、故事发生在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。准确的说,是1937年,淞沪会战的前期。一段优美的大俯拍之后,电影从一个男人拉家常的画外音进入。这个男人名叫渡部,听名字就是个日本人。他早年来到上海生活,娶了上海老婆,生了两个儿子。血脉融合后,他也似乎完全变成了上海人,一口上海话也说得极为地道。他的妻子有个哥哥,江湖人称陆先生。陆先生的原型,其实就是上海滩“三大亨”之一,杜月笙。彼时的上海社会形势复杂,有不少衙门解决不了的事,只能由“三大亨”出面解决。电影的故事,就由此开始。一间古朴的茶社中,渡部和来自北方的周先生,相对而坐。渡部有说有笑的时候,周先生也跟随他说笑。当渡部变了表情,周先生也立马严肃起来。显然周先生是那个下位者,渡部是上位者。而此时,桌子的C位是空着的,属于C位的白色盖碗,也跟其他两个不一样。人还没到,权威已经立住了。随后,葛优饰演的陆先生进门,周先生赶忙起身相迎。再看渡部,不过是稍微调整了下坐姿,亲密程度可见一斑。陆先生落座后,大部分镜头都落在他身上,整个局面,也被陆先生接管。陆先生谈起大罢工和有工人被绑架的事,希望周先生说真话。但周先生只谈一些工人权利的空话,还举手以妻子、母亲的名义发誓,自己与绑架无关。这让陆先生很不开心。但陆先生没有发怒,还谈及了之前送给周太太的见面礼,继续示好。此时画面切到一个锦盒,锦盒中央摆着一只深色玉镯。可盒子太大,镯子相比之下显得很小,看着很不协调。这种诡异气氛,也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,预埋了伏笔。茶社这边,周先生再度否认参与绑架,陆先生也无意再谈,下达了“去要一些点心”的命令。随后两边画面交替呈现,这边小笼包上了桌,那边的手镯锦盒则被取走。吃完早点,陆先生亮出了底牌,“他们是不喜欢现在的秩序,毁掉上海也不可惜。”这个秩序,自然就是指旧上海由帮派和军阀掌控的秩序。影片的别名叫《旧社会》,实际上在这里已经点题。而陆先生说的“点心”,在他说完这番话后,也才被真正端上了桌。此时渡部离开,并留下一句话:“这么好的一个地方,大家都要爱护,不要把茶楼搞得乱七八糟的。”渡部离开后,陆先生坐到了沙发上——谈判结束,审问开始。周先生缓缓打开眼前的盒子,映入眼帘的,是一只断手,切口整齐,手上还戴着那个玉镯。前面的三处伏笔也一一应验:盒子的尺寸,周先生以妻子之名的起誓,以及所谓的点心。这里还有个小细节,这个盒子,是金丝楠木做成的。这种贵重的木材,除了打造家具文玩之外,也常用来给地位高贵的人做棺木。周先生的结局已然注定。这段戏从头到尾都很平静,但一场戏立住了四个人的形象。陆先生先礼后兵的“讲究人”行事风格,渡部的深藏不露,周先生的狡诈,以及马仔的冷血。这么简单的一段对话戏,也奠定了整部影片的主体基调。周先生服软交出藏人地点后,陆先生让两个马仔,送周先生去火车站。一路上的汽车里,导演都在以周先生的视角,拍摄这两个马仔的对话过程。王传君饰演的打手,名叫高马仔,杜江饰演的,则叫童子鸡。童子鸡在乡下有个相好的,当高马仔问他有没有“弄过”时,童子鸡表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羞涩。高马仔吓唬他,说在二十岁之前要拿出来用一用,不然就不好用了。接着,出现了一句关键的台词:弄过一次之后,就会一直想要弄。从两人的谈话中分析,这只是高马仔调侃关于“性”的玩笑。但这之后,两人的命运,就没再跟这句话脱开过关系。汽车到达了真正的目的地,鼻青脸肿的周先生被拉下车,一脚就被踹进了早早挖好的坟墓。此时的童子鸡,失去了谈论“性”话题时候的腼腆,一脸的恶狠。周先生看着眼前要杀自己的人,想起了自己的儿子。“我有个儿子,和你一样大。”只是一句念及儿子的临终之言,却勾起了童子鸡一路被嘲讽的怒火。随后他拿起铁锹,疯狂拍打周先生的脑袋,血溅了一脸。联想到之前剁手前后,童子鸡也是一脸淡定,说明这种事,是经常发生的。而所谓的“弄一次就会上瘾”,不仅适用于性,也适用于暴力,适用于剥削,适用于一切旧秩序下的惯例。陆先生处理完罢工的事,又进入了日常的生活。不过麻烦接踵而至。日本人想要筹建东亚银行,他们通过法租界拜会了陆先生的老板王老板,寻求合作。王老板并不想理会这些杂事,也不信任日本人,于是将事情推给了陆先生和张先生。这里的王老板和张先生,原型就是上海其他的两位大亨,黄金荣和张啸林。中国人商谈事情,一般都不会在太正式的场合。第一次是陆先生主导的吃早茶,这一次,则是他再次主导的搓麻。局间,陆先生谈及日本人,渡部对他们嗤之以鼻,直言日本人来不是做生意,就是打仗的,话里话外表明自己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。“日本人打进来了,你怎么办?”“我当然是保护上海了,跟他们拼命。”众人哈哈一笑。渡部是个特殊的“上海人”。表面上,他对上海有着深切的身份认同,对日本敬而远之。但实际上,渡部的日常举止,又透着股不真诚。电影中的几处细节,也暗示了这种潜藏心思。首先,两次谈事情,渡部都提前起身离席。在中国的文化语境中,中途离席,有着“不想与之为伍”的潜台词。其次,渡部虽然时常标榜自己爱上海。但夜幕降临,他却脱下长衫,换上了日式服装,以餐厅为名,做着纯正的日餐。还有片中渡部对一只黑色流浪猫的款待。这只猫常常去渡部的餐厅蹭饭,已经和渡部成了朋友,渡部见流浪猫跑来,还专门给它切了鱼肉。一人一猫吃饭的场景,表面看极富诗意。但和黑猫的孤独对话,也暗示了见不得光的他,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自己的家乡。这些都为影片后半段亮出渡部的间谍身份,做了伏笔。主要人物关系捋顺了,后面的诸多场景,其实就很清晰了。到了和日本人谈判合开银行的时候,东亚银行筹备会的社长中岛如约而至,还带了一个日本军人。这场相对正式的会议,座位也安排得非常讲究。可以看到大厅里,一共有六把椅子,但只坐了四个人,有两把椅子是空的。这两把椅子对应的,是两个重要的人物。一个是陆先生背后的王老板,另一个是还未暴露的日本人渡部。从这个场景来看,电影的人物对立关系是十分清晰的。陆先生虽然是黑帮,但并不想当汉奸,他一口回绝了日本人。没想到身边的张先生,却张口问股份有多少。谈判期间,最怕同一方公开出现分歧,陆先生赶紧举手制止了这场谈话,并示意大家喝茶。“喝茶”是表明陆先生释放态度的一个标志信号。无论是第一次和周先生,还是这次和日本人,只要陆先生不同意对方观点,就会端起茶杯。这也从侧面看出,陆先生行事的稳重。这场会谈中,与会人员的穿衣细节,也很有深意。陆先生一袭黑衣,代表了他对日本人强硬的反对态度。而张先生则穿了对比明显的白色长衫。他对日本人显然想要迎合。谈判不欢而散,但日本人意识到,张先生可能是突破口。而阻碍他们开设银行的陆先生,则应该除掉。电影《教父》里,毒枭索拉索为了清除障碍,选择对老教父当街行刺。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里,日本人则选用了“下毒”。但没想到中途暴露,被陆先生的管家王妈现场察觉,王妈也因此中枪身亡。陆先生气不过,请示了王老板,准备约日本人吃顿饭,顺便报仇。为了打消日本人的怀疑,陆先生决定将饭局,定在自己妹夫开设的日本餐厅里。饭局当日,陆先生和日本人早早到场,唯有张先生迟迟不到。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镜头值得玩味:陆先生和日本人都带了自己的保护卫队。陆先生这边,高马仔和童子鸡懒懒散散,两人还在比自己脚的大小。甚至这个节骨眼上,高马仔还给了童子鸡一把钥匙,告诉他在四马路三十八号二楼,是可以破身的地方。镜头一移,日本人身着军装,列队整齐,透出一股杀气。这一定程度上,是程耳在暗示,当时整个上海,对于日本人的侵略,其实都是一种松散的毫无防备的状态。那种旧时代下的罗曼蒂克,在消亡前夕,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紧张起来的神经。之后张先生虽迟但到。当高马仔和童子鸡去迎接“自己人”时,车里却伸出几把冲锋枪,门外随即血流成河。与此同时,日料店里,枪战也在进行。一通乱战后,陆先生活了下来,并亲眼见证了自己妹夫被日本人“枪杀”。此时的陆先生,还蒙在鼓里,并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夫,才是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。回到府里,陆先生发现自己一家人,已被屠戮殆尽。这段他茫然穿行在宏大公馆中的场景,导演用了一组俯拍镜头,恢弘大气,透着一股残酷的美感,配乐是程耳自己填词的《你在何处,我父》。而同时出现的,还有对整个上海的俯拍。一组蒙太奇,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照。在这里,陆家即是上海。日本人的侵略打破了旧上海的一切秩序,摧毁了这里的所有物质遗产和文化根基,一切在顷刻间化为乌有。属于上海的“罗曼蒂克”,就这样消亡了。而新秩序的建立,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。陆先生出走香港,代表着旧秩序一去不复返,即便重新回来,秩序也不会死灰复燃。到这里,陆先生的故事戛然而止,一个名叫“小六”的交际花,开始成为电影的主要人物。02、小六是个女影星。生性洒脱,追求浪漫。她的另一重身份,是王老板的妻子。显然,小六是王老板巧取豪夺,硬娶过去的。在小六看来,自己在外面的风流,是对王老板的一种无声反抗。程耳之前拍了茶局,麻将局,各藏寓意。这次也通过一场饭局,提前暗示了小六的命运。饭局上,所有男性,都穿着白色的中式服装。只有王老板穿着黑色的外衣,显然这顿饭的主角,应该是王老板。但在小六讲故事的时候,镜头前面却是渡部,暗示渡部,将“接管”小六。另外,饭局中有一个细节特写。小六讲故事的时候,自己的手帕掉到了地上,是渡部帮她捡起来叠好的。这个手帕掉落的手帕,恰好和小六之后悲惨的命运,形成映射。小六试镜的电影叫《花好月圆》,片中要演一个死亡的镜头,小六问导演,角色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人杀死,导演说他不知道。小六自己说,可能是历经万千磨难,最后活了下来。这句话,又是小六之后命运的写照,也透出一种悲凉的宿命感。如愿拿到大角色的小六,安分了一阵子。可一进片场,又跟电影明星赵先生搞到了一起,还被登上了小报。王老板也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,被公然戴了绿帽子,自然是不太高兴的。他和陆先生商量怎么处理小六,先要杀,后又觉得没必要。最后的结论,是让小六和赵先生永远离开上海,走得越远越好。时间一长,大家忘了,丢的面子也就回来了。这件事,被陆先生交给了自己的亲妹夫渡部完成。车子行驶到郊外,视线突然闯入一辆军车,渡部一行不得不让路。军车开着大灯,灯光照耀在小六脸上的那一刻,渡部从未发现小六如此迷人。导演这里为什么安排一辆军车?军车代表着战争,渡部本身就是为了战争潜伏的。这么多年来,他规规矩矩,以上海人的身份娶妻生子,那份对战争的狂野和对侵略的兽性,已经压抑了太久。此时他急需做点什么来缓解这种欲望。而小六耳朵上的樱花状耳钉,又加重了这种心理。双重刺激下,他一把揪下小六的耳钉,拿着带血的樱花在手上把玩。渡部的性欲和杀欲,在此刻,一齐爆发了。先杀死了车里无关的人,随后在车上残忍强暴了小六。其实往大了看,在这个场景中,渡部代表的侵略者,以一种野兽的姿态,无限释放心中的侵略欲望,将旧上海建立的一切打破,进而将全部占为己有。在这里,小六和陆先生的命运,虽然分布于两个故事,但深刻完成了互文。六和陆本就是同音同意,他们两个人,一个男性,一个女性,代表着彼时上海的一体两面。或许我们可以说,小六代表着上海的肉身,而陆先生代表着上海的灵魂。灵魂周遭的一切尽被屠戮,从此陷入无尽的消沉。颇为讽刺的是,第二天埋尸的时候,小六本有机会,用渡部不小心落在车里的手枪,结果了这个凶残的恶魔。但她不仅犹豫了,还将自己宴会上掉落的那方手帕,一并交到了渡部手上。递出去的时候,小六就像郑重交出了一个信物。而渡部用它擦拭完血迹后,却随手扔在了荒郊野外。我想,那时的小六或许心存侥幸,希望眼前这个强暴自己的禽兽,能诚心对待自己,给自己在这个乱世,一隅安身之地。却没想到,禽兽改变不了本性。也可以说,小六成为性奴,某种程度上,是咎由自取。永远不要对禽兽抱有幻想,这是我们从战争中学到的带血经验。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穿插了很多人物,群像戏也极为精彩。但故事的主线,其实就是围绕陆先生和小六展开的。当我们跳出这两个人物,再看电影的主题,就会发现整部影片主题的深刻与宏大。导演程耳曾说,影片有一部分主题,是在表达那个年代美好的部分,这也是“罗曼蒂克”的由来。而着力点,则在于这些美好的部分,是如何消亡的。这种美好,并非只是表面上的奢华,人物行事的装腔作势,以及对旧上海灯红酒绿的直观呈现。更多是建立在旧道德和旧秩序上的一种情怀,一种古典的旧时的行事标准和社会文明。比如高马仔和童子鸡仅仅是同为打手的关系,却愿意为他挡枪。比如住在四马路的妓女,可以用自己出卖身体挣来的钱,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治伤。比如看似柔弱的小五,仅仅因为陆先生的一个嘱托,就愿意赌上性命,替他锄奸。再比如被军统安插在陆先生身边的王妈,在临死的时候,还要优雅地放下手腕上的钥匙,保全一个体面人的尊严。而当这种美好被彻底打破,那消亡的宿命,是极其残忍的,也足以改变和颠覆整个上海。战争让渡部沦为了残暴的野兽,让陆先生枪杀了自己抚养长大的亲外甥,让无辜的小六沦为奴隶……一切规则的重塑,都伴随着“罗曼蒂克的消亡”,这也是这部作品,最真实的意义。影片末尾,当陆先生再次进入自己的公馆。同样的配乐,同样的俯拍,只是镜头的运动方向,跟他逃离的时候相反。满地的尸体和血迹被白布代替,一种残忍的苍凉溢出屏幕。一进一出,两个简单的动作,却早已物是人非。随后当陆先生过关去香港,他第一次脱去长衫,穿上了西装。只保留了一顶寻常穿戴的礼帽。但就是这顶遮掩颜面的帽子,最后他也没能留住。弯腰垂首、平展双臂,他已经向这个新时代彻底投降。他引以为傲的体面,也终于在此刻,消逝殆尽。03、《罗曼蒂克消亡史》是一部兼具哲学思考和现实寓意的电影。上流高雅和家国破碎神奇地共处一堂,个体飘零和人性之幽又让人黯然不语。只是在历史的巨轮面前,这些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。长衫礼帽、胭脂红唇、浪漫柔情,在一场大雪过后,终究还是归于沉寂。百年之后,当黄浦江上,再次有江潮泛起。潮水拍打着江堤,溅洒出几片稀稀疏疏的碎影。些许生动,却又一闪而过。只剩在风中凌乱,掩泣,哀鸣。©原创丨文章著作权:皮皮电影(ppdianying)未经授权请勿进行任何形式的转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