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追风者》:所有的悲剧,究竟怪人心太贪,还是逃不了的封死局?

人类的发展史,就是一部罪恶史、血泪史、人吃人史。《追风者》这部剧,是近些年难得的一部好剧,里面的台词很震聋发聩,说出了每一个时代的共性。之前有《大明王朝1566》、《北平无战事》这样的经典,《追风者》也当在列。总共38集,目前演到28集,还有10集就完结了,一部诉说民国金融的故事,算不算是第一次将宋家大姐的恶行暴露得如此彻底?通过发行建设库券,一次敛财1500亿,收刮了民营银行和散户,民间财富全部集中于一个家族。《追风者》里说:他们将家族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;《大明王朝1566》里说:嘉靖把国产当私产。所以,民间才有无数的悲剧发生。可这些悲剧,究竟是人性的贪婪,还是除了设局者以外的所有人都逃不了的“封死局”?由央行出面宣传大家踊跃购买库券支持灾后建设的发展,央行员工纷纷购买以示其积极增值性,散户们具有从众性、无预知性,只能随大流被诱导性入场。上面利用人性的贪婪,画好大饼,引诱小鱼,下面好利,给一些甜头直接诱发出人性的激进性,突然调转饵钩,直接挂死套牢。贪、嗔、痴、慢、疑,本就是人性,只要是人,都具备的弱点。金融,就是有钱人的游戏。七宝街的底层人,在信任魏若来的情况下,又在一切皆不明就理的情况下,跟着玩金融,只是想让自己不再那么辛苦,让自己的小日子好过一点。他们哪里知道,金融的本质,就是上层收割的镰刀。而人性的弱点,全是软肋,是收割的准点,被拿捏的死穴。于是,上层的金融狂欢,变成了底层的血泪堆叠。阿文用自己未来十年的收入作抵押,周姨抵押了房子,倾家荡产。与其说他们是“贪”,但不如说,这本就是一个设下的「封死局」,无人能逃脱。如果用「维度」来比喻的话,设局者就是高维,底层人就是低维。金融收割,就是降维打击。高维具有的全观性、预知性、主导性,对于低维的盲目性和局限性来说,只有被动挨打的份。这种根本不存在「死里逃生」,只有「任人宰割」。外围的旁观未入局者,总是习惯性地指责局中人是因一个“贪”字而造成的悲剧,却不知局中人本就不可能以自我意识和导向为主观能动性,去改变事件的走向。一切,都是定局,已经计划好的结局。没有例外。如果个别是“贪”,是偶然,那么规模如此具大的偶然,就是必然,而这个「必然」就是“请君入瓮”。个体的渺小,在高维制造的洪流面前,如一颗沙比之于巨浪。旁观者怎么指责局中人,都有他的说辞与道理,毕竟怎么说都无法深入局中人的主观思想里。虽说有“旁观者清”这一句话,但大部分旁观者并不深刻理解“身不由己”的无力感和无奈感。于是,怎么说都怎么有理,但这个理,却成了他们的“清醒”,而局中人的“沉默”。沉默,只是一种无力辩解的无声对抗。苦自己知,苦也只能自己知。就好像阿文跳楼前,魏若来说他可以帮他还债,但阿文却清醒地指出了「旁观者」的无力感:感到憋屈又有什么用,也只能忍受,无能为力,因为都是羊,他们才是狼,本就没有想过给羊一条生路。所以,无奈、挣扎,在这样的境遇之下,无生路,无论贪与不贪,只要入局者,皆入「封死局」。这里唯一的生路就是,远离上层人制造的游戏。底层人就好好地在自己的认知局限里去过自己的小日子,阿文就拉一辈子黄包车,靠卖力赚到钱攒多了以后,就自己买一辆黄包车,就这样过一生;周姨就收租,穿好一点,吃好一点,和租客们打打闹闹,说说笑笑一辈子,也有小幸福。七宝街的人呢,就都做着各自的小买卖,打着小工,赚着辛苦钱,就这么安稳艰难地过一辈子,不要有大抱负,也不要想一夜暴富。认命,就该认命。阿文想摆脱拉黄包车的命运,跳楼了;周姨当了个收租婆,还不满足,想要更多,疯了。若她们就认命, 在自己的命运轨道上生活,不好吗?底层人超过了自己的认知以外的赚钱法,就得有赌上自己“生命”的准备。因为在「封死局」里,这种降维打击,本就是一场无法逃脱的“血洗游戏”。所以,不要再怪穷人的“贪婪”所造成的悲剧,是人都具备的弱点,是生命的基因密码里所生成的,如何能摆脱呢?在面对这么一场「封死局」的高维游戏时,底层人唯一能做到的,就是不入局,远离,并尽可能逃离这个局的边缘。在自己的小圈子里,过好这一生。虽然有人要反驳,那就试想一下这个局面:老鼠如果出现在人的生活圈子里,人是给它自由,还是封住所有出口打死它?蚂蚁不呆在自己的生活范围里,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人的生活环境里,人除了到处喷防虫仪,还是会不小心地故意踩死它们?人比老鼠、蚂蚁,又何尝不是一种“降维打击”?大家都凭「命运」呆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,出了「场」的生存,或者跨了界的「存在」,或是误入「封死局」,只有“死路”。真相很残忍,真理从来都不顺耳,也少有人会直面真实,毕竟残酷的东西,有人知道,却少有人直视,并且认命。毕竟人性的贪婪,总是有赌博的成份,博一博,单车变摩托;赌一赌,黄土变白金。就是这一赌一博之间,人,都会忘了,是否有命享,这个不可预知的巨大风险存在。《追风者》的警醒,发人深省,可列入近十年好剧名单。